导演:Kris Allen
主演:丹妮尔·丽莉·克亚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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憨小子记事 憨小子记事 丁彦彪/文 丁彦彪/文 憨小子是一个人名,乳名叫憨小,他的父母和村里人图口顺都叫他憨小子。憨小子出生前,他的母亲就生过一个女孩,取名招弟,只是未过满月便不幸夭折。直至憨小子出生以后,他的父母才走出失去女孩以来久久不散的阴影。憨小子的出世,父母自是欢喜,但仍心有余悸,于是在憨小子出生不到一周,他的父亲便给儿子起了个低调且不受诸如鬼神关注、侵扰的名字憨小。期望儿子能憨憨实实,健康成长。 时间久了,村里人都不带姓,亲切地叫憨小为憨小子。 八九岁时的憨小子,头像圆球,窝瓜脸型,天庭开阔,地阁方圆。只是皮肤黝黑,鼻子有点扁,头发自然卷。浓浓眉毛下两只忽闪而又耷拉的眼睛,看上去有些灰暗和呆滞。特别是两个门牙甚是显现,哪怕是从口里微弱发出一个字的声音也能显露出来,有同伴戏谑地称憨小子为大板牙。 憨小子只上过小学,语文、数学成绩一直在50分至70分这个区间。小学毕业时未能考入初中,也再未复学,便回家帮父母干起了农活,从此与土地疙瘩结上了缘。对憨小子来说,农活虽也劳累,但痛快自由,不再劳心,更少了老师的批评,少了学校纪律的束缚,反倒笑声不断,欢乐多多。 小学毕业后的第二年,秋意正浓时节,高粱红,糜子黄,家家户户秋收忙。秋风当日,憨小子一家早出晚归收割了一整天糜子,回家后简单吃过晚饭倒头便睡。约摸半夜时分,憨小子的父亲突然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”疼”,便不再言语,只是用右手抠着左胸,左右翻滚了几下,腿一蹬,眼一合,两三分钟时间便离开了人世…… 憨小子和母亲哭成个泪人人,东拼西凑购买了棺木并给穿了些破旧衣服,简单入敛,草草安葬。之后几个月时间内憨小子仿佛变了一个人,笑声不再,少言寡语。 听长辈们讲,憨小子祖父手上也并不宽裕,到憨小子父辈,也是经济拮据,日子紧紧巴巴,甚为窘迫。 憨小子父亲的去世对他的母亲而言,压力山一样大,既需还清安葬丈夫所欠外债,又要加固整修当时居住的窑洞。因居住和占用的两孔窑洞年代久远,很是破败,时常有土块掉下。直到憨小二十四五岁时,憨小母亲才还清了外债,并购买了一些石工匠在山沟中打制的成型石头。憨小利用两年的农闲时间起早贪黑,不畏风霜把这些石头一块一块背运到自己院子,雇佣石工匠人在石头上刻出竖缝图案给土窑挂了石面,既加固了窑面,又好看了许多。 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憨小也到了谈论婚姻的年龄。虽盘问了几家,但女方终不答应。此时的憨小母亲甚是着急,求爷爷,告奶奶,提着个鸡蛋篮,今天请他大大爷,明天请他二大娘,让给憨小打问说合个媳妇。看着憨小年龄见长,憨小母亲越是着急,愁白头,睡不着觉,向娘家哥哥也哭诉央求了好几回。因为这,没少给人送鸡蛋和绿豆等杂粮。 憨小三十五岁那年,小暑刚过的一个早晨,突然飞来一只喜鹊落在窑畔上叽叽喳喳。憨小母亲见状便说,莫非会有喜事?还说她昨天夜里梦见憨小父亲,梦死来活,或许要来亲戚。话罢也无在意,母子照旧出地干活。中午饭罢时分,憨小的大舅父带着两男一女来到憨小家。这两男一女均为四川人,两男中,一人个高,声音沙哑,横眉立眼。一人个矮,慈眉善目,咬字不清。大个男说:“这女娃是我的姑表妹,叫鲜草,鲜草从小母亲去世,父亲近期又患重疾,无钱医治,仅有的一个哥哥外出几年音讯全无,姑父托我给鲜草找个本分人家,老实男娃,过个安生日子,同时也要点彩礼,帮姑父看病”。 经憨小大舅父及憨小邻居与四川男多轮说合,双方最终将彩礼约定为六千元。此时的鲜草蜷缩在炕角,颤抖着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——同意,以回答大个男的问话。憨小母亲拿出家中四千元积蓄,又向五六家周坊邻居借到二千元,凑足了彩礼,交给大个男。酒足饭饱之后,憨小子大舅父向憨小他娘耳语几句就陪着两四川男走出了村庄。话说这鲜草二十出头,前凸后翘,肤白貌美,很是俊俏,人人都夸憨小子命好,娶了个漂亮媳妇。更有窃窃私语,说一朵鲜花插到牛粪上了。临到太阳落山,憨小母亲简单收拾了隔壁土窑,并把自己铺盖搬了过去,顺手把憨小、鲜草反锁在窑中。 接下来的日子里,白天憨小照看,不离半步,晚上反锁窑门并不时查看。憨小母亲还担心鲜草生活不习惯,特意购买了些大米和面粉,给鲜草另起灶,吃偏食。渐渐地鲜草似乎也平静下来,还帮家里人做饭、洗衣、缝补。憨小母子也有意放松监管来考验鲜草。鲜草也仿佛没有出逃的意思,还说你们这儿条件不错,憨小子人又好,她想和憨小子好好过日子。憨小母子也感觉鲜草一天比一天对他们好。 鲜草到憨小家一个月后的一天,村里有安葬死者的事务,憨小作为本家也去了。晚上安排了酒席,同桌兄弟们吆五喝六,除正常酒局礼数外,以庆贺憨小娶到好媳妇为由,打劝憨小多喝了几杯。憨小不胜酒力,以说曹操曹操到的速度烂醉如泥。几个人把憨小抬回家中。鲜草见状,忙给脱鞋并扶上炕,照应周细。憨小母亲自然看在眼里,十分欣慰,安顿好憨小并给鲜草嘱咐后,退出、上锁、匆匆睡。凌晨鸡叫,憨小醒了,翻身不见鲜草,只见门也开着,锁也撬坏。憨小急忙叫醒邻居和事务上的亲戚分几路寻找鲜草,连找几天,寻遍车站、码头、渡口、县城、集镇及各出境口,只是不见踪影,仿佛瞬间人间消失。 憨小母亲哭得死去活来,哭晕几次。憨小子更是瘫软在地,尿湿裤子,一是想媳妇,二是心疼钱。时而号啕大哭,时而啜泣不止,三天不吃不喝不听劝,哭得比死了他父亲那次还伤心。以后好长时间内憨小很少与人说话,总是自言自语念叨老婆跑了、钱也丢了…… 鲜草出逃半年之后,才偶尔听到憨小子少许说笑声,但只是笑容还未在脸上完全灿烂开来便瞬间凝固。经过再次打击的憨小子,虽说只有三十六七岁,看上去却有四十大几,明显苍老了许多,抬头纹也像四川内江猪的头部褶皱一样显明…… 以后的日子里,憨小母子相依为命,日出而作,日落而歇,憨小除在自家承包地上完成春种秋收外,还和村里人一起到县城、集镇打工赚钱。期间,偶尔也有想娶个媳妇的念头,更有人先后给憨小介绍了两个带孩子的女人,并要憨小入赘于女方,憨小母亲也支持,但憨小担心母亲遭罪,均婉言谢绝了别人的好意。 二0一0年,憨小子家的积蓄已达十万元,他把这些钱通过县城工作的远房亲戚借给了外省一家融资公司,月息二分半。第二年,憨小子拿着借据去结算利息时,才发现这是一家非法吸收存款的公司,老板已被刑拘,憨小借出的钱也被挥霍了。此时的憨小扑腾一下瘫卧在公司的大门外,看着手中的借据,想着这背后的辛酸,一句话也说不出,一滴泪也流不出,感觉一切的一切都让他那么无助和无奈…… 憨小就是这样一个人,他诚实。不虚假,不掩饰,不拐弯,不失信,有话从不藏着掖着。他善良。心存良善,真诚待人,无恶意,不欺人,说话做事从不爱占别人便宜。他孝顺。讲孝道,存孝心,从小听父母的话。特别是母亲年老之后,憨小尽心奉孝,精心伺应,村邻都说憨小子是个孝顺顺。他勤劳。他起得早睡得晚,忙忙碌碌不失闲。周坊邻居有啥事需要帮忙,憨小不计报酬,毫无怨言。农村有个红白事务,憨小总是不怕苦,不怕累,不怕脏,出现的多,跑的快,干的好,人们都喜欢和憨小打交道。 近年的憨小子五十多岁,正是知天命之年,经历了如此多坎坷和磨难,憨小似乎顿悟了很多,他开始认命,相信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,正如耶稣临终前十二小时遭受的磨难一样,一个也不能少。但憨小常说,他有两个事理搞不明白。一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。理是这么个理,但憨小说他自己自出世以来,没怎么混过,他的祖父及父辈们均是纯良的庄户人,穷了几辈子,他又多舛不济,遍尝苦涩,究竟是谁混了?谁欠谁?还什么?怎么还?二是上帝是公平的,不是说上帝在关闭门的时候还给开一扇窗吗?憨小说上帝给他是既关门又关窗,不幸总在降临。憨小开始怀疑是否真有上帝,还是有人在骗人。如果真有上帝,上帝公平吗?上帝为什么不能公平? 说管说,日子还得继续。如今的憨小子依旧延续了往日的忙碌,但变得很是释然。他凡事不再纠结,走起路来精神十足,还常常打口哨,唱情歌;笑起来也很任性,灿烂得象朵黑牡丹,吃得饱,睡得香,母子健康、其乐融融…… 举报/反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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